“最近感觉如何？”
赵枚眼睛微眯，声音懒散：“倒还好，林惊雷的人可是许久没有来了。”
“那接下来的比试可还有信心？”
赵枚微微扬起下巴，面上微笑。
“定不负所望。”
南山长老点点头，说了几句夸奖的话，便提点起其他弟子来了。王重山倒是颇得长老们的喜爱，他做事把细，又懂分寸，兼之实力也并不算差。
虽说和卓师兄陆冰凉这些天才人物没法相比，但依然是非常优秀的内门弟子。
南山长老担心的还是这承剑派的打算。
若是商心正常落败还好……可伤的那样重，难免不会记仇。
赵枚冷笑一声：“遇着了怕什么，能斩则斩，不能斩就认输。”
他话说的简单粗暴。
可仔细一想，也是这个理。
不也是那个商心早一步说要杀了陆冰凉么？只是反击罢了，难道这也不成么？承剑派真要这么蛮横无理么？
“他们蛮横是有他们的资本和道理的。”王重山说，“没有必要争一时意气，这往后几年怕是把他们得罪得惨，在西河也会遇着不少麻烦。”
不少弟子暗中点点头，赞同王重山的说法。
赵枚低头擦拭剑身，不屑与之争辩。
南山长老道：“你们接下来好好准备，若是不可战胜，不必勉强。”
众弟子应下。
*
这几日论剑倒是有些看头。
没有商心那场那样轰轰烈烈，可各路天骄施展起自己的看家本事来也是毫不含糊。
“承剑派无愧是西河第一剑派，且不说商心那厉害的一剑，就是他师兄点星子的第一场比试，也是碾压。”有人王茶馆里一坐，吹嘘道，仿佛自个就是那第一剑派的弟子，沾沾自喜。
点星子头场的对手是位筑基后期的修士，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商心的刺激，他似乎也并不屑于找些末流。
他的剑法中规中矩的好，挑不出一点错。
从一开场他就稳稳把握上风，只是最后他出了一剑……和商心一模一样的一剑。
惊奇险绝，奇诡难料。
“谁能躲得开那样一剑？”那人喝口茶，眼睛放光。
一声笑声打破这热火朝天的氛围。
他转眼一看，角落里坐个纤细的姑娘，模样倒是生平罕见的俏，只是现在笑得有些合不拢嘴。
她拿着茶杯掩饰笑容。
“可是商心也出了这一剑。”她说道。
“商心……商心只是筑基中期，何况那时已经力竭。”
那姑娘坐直身体，黑亮的头发便顺着肩膀垂到腰间，“可商心是真的很厉害。”
他有些怀疑这姑娘是商心的狂热仰慕者。
可她说话的时候眼睛清澈宁静。
他只好无视这话，接着滔滔不绝讲下去：“再说一说那黑衣散修，这几日也有不少人私下找他麻烦，就在城东……”
“他一个人愣是战胜四五个同境界修士，当真厉害！”
那姑娘点点头，这让他心里有些得意洋洋，便打了鸡血似的继续说下去。
她点了一碟煮花生，葱白的手指慢慢剥开。
“再然后就是那位天都的客人！”
“什么模样？”
“英武伟岸，气势逼人！我亲眼见着的，那威压一下来，根本喘不上气！”
陆源终于憋不住了，喷出一口茶水。
英武伟岸？
他的脑袋里出现铜头铁臂的沈清模样。
他把花生剥了一半，终于等到要等的人。
陆冰凉和整个地方格格不入，他的衣袍纤尘不染，但是小茶楼的桌子半旧不新。
他的视线甚至并不多做停留。
很难想象他这样的人若是失了法力，要怎样活着。
桌上茶水还不算凉，陆源喝了一半，面前的花生壳也堆成小山。
陆源多看他两眼，心里泛酸。
若是自己还是此等七尺男儿，还怕大姑娘小媳妇的眼睛不往自己身上黏么？
陆冰凉拍拍袖子，坐下。
那双黑漆漆的瞳孔里微弱的青色若隐若现。
“倒是进境颇快，这几日的剑气看来对你好处不少。”
陆源心里绷紧的弦没松，面上不动声色。
“谁让商心的确厉害。”
陆冰凉点点头，“是很厉害，但也有不对的地方。”
“最后一剑？”
陆冰凉不喝一口茶水，不吃一颗花生米，“我认得那剑招的路数……”
陆源盯紧他。
“至于我怎么知道的并不重要，我也并没有兴趣与之为伍。”
“那是妖族的剑招……”
陆源把茶水向他推近些，“喝口茶慢慢说。”
看起来茶色清亮，温度正好，再看陆源亲切的笑意，陆冰凉觉得尝一口也未尝不可。
他浅饮一口。
茶水本身滚烫得能烫脱一层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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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源：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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