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姐呢？她回来了吗？”苏晟随意在人群中扫了扫，便在角落看见了微微笑着的昙姐。
大舅立马哈哈大笑：“何止小昙回来了，连！……”
“大舅。”昙姐突然上前打断了大舅的话，脸上的神色有些尴尬，大舅讪讪的耸肩闭了嘴，昙姐方回过身，低着头对苏晟道：“晟弟，借个地儿，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苏晟莫名其妙被昙姐牵着离开正院，直至两人到了偏院无人的回廊，昙姐才停下脚步，回身对着苏晟。
“晟儿……我把阿昆，带回来了。”
“……”苏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明白过来阿昆是哪个阿昆，才突然瞪大了眼，“啊？”
“……嗯。”
“可，可姐你不是说，他已定了死罪，秋后便问斩？”
“……”昙姐的脸色极为难看，点了点头，道，“姐……姐挪了些银子，买通了狱卒……在问斩前便让阿昆假死，送出来了……”
苏晟深吸一口气，怒不可遏转身便走，却被昙姐拉住袖子，哀求道：“晟弟，姐知道这回是做了错事！但姐姐没有办法什么都不做，而眼看着阿昆就这么死了……他毕竟是我的胞弟啊。”
“昙姐！你如此明白一个人，怎不明白世上亦有罪有应得，死有余辜！”
“……”
昙姐的手缩了一下，苏晟这才察觉话说得重了，死有余辜这四字拿来形容昙姐的亲弟弟，的确是过了。
沉默而僵直的气氛萦绕在二人之间，忽然听得不远处有争执声。
其中一个声音是阿凯的：“昆大爷，是昙小姐让您安分在屋里待着……您。”
“狗奴才让开！大爷我偏要出去逛逛！”
两人扭打着便出现在了回廊的尽头，苏晟直起腰看向那八年未曾谋面的苏府大哥，模样已不大认得出来了，胡子拉碴面目可憎的感觉倒仍是丝毫不改，看见苏晟与苏昙二人，苏昆讪笑了一下，凑过来道：“哎哟，这不是晟弟么，这朝服穿得！真是光鲜。哥早就知道，你是个有出息的人。”
昙姐叹息一声，松开了攥着苏晟袖子的手，悲伤自责道：“姐知道，这事做得太不光彩，你在朝为官，倘若事发，必然也会给你添麻烦。”说罢，忽然攥住苏昆的手，“姐这便带他回庐州报官。”
苏昆吓了一大跳，他当然知道回庐州就是一死，立马稳着脚跟不肯走：“诶诶诶？姐，姐？您这是发什么疯。”见劝不动，又巴巴的回过来求苏晟，“晟弟，劝劝你大姐啊，花了几千两才买来的小命，哪有送回去的！多亏啊！好歹我也是你哥哥啊……”
“昙姐。你若送他回去，自己也难逃罪责……”苏晟终于上前按住了昙姐的肩膀，“你又何苦来哉做这场面给我看，你明知我不会忍心叫你出事。事已至此，我根本无路可选。”
“诶，对嘛。”苏昆展开促狭的笑来，“还是晟弟明白懂算账，哪有送几千两，还赔上条命的！”
“还不给我住口！”昙姐忍无可忍骤然爆发，吓得苏昆立刻讪讪的捂了嘴。
昙姐很明白，此次是自己仗着亲情之便，将苏晟逼到无路可选，她心中自然也是煎熬，抽了抽鼻子，忽含着泪抬头道：“晟儿，姐会安排妥当。”
苏晟点点头，忽然一怔，万千主意突然涌入脑子。
昙姐固然是做了傻事，却叫他猛然开了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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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小苏是个劳碌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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