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的妇人见柯昀瞧着那边，也瞅了一眼。
“住在那栋房子里的人去年就搬走了，现在正空着。”
妇人皱眉：“如果没人报警，我今天也会打110。”
柯昀听她话里有话，不多久警察抬出几具尸袋，那黑色的袋子被封起，可在旁法医的手套血红一片。
妇人不敢再看：“过会儿应该有人来问话，我先走了。”
隔壁户的人见状摇头：“昨天晚上真是吓死人了，我们谁也没听到过那么恐怖的声音，简直就像怪物...”
“......”
柯昀离开时经过警戒线围起的那户人家门口，听到人议论，据说几名死者身上都曾背着案底，刚放出来没多久。
拐过弯出居民区，前边岔路不少，路上空无一人，男人熟稔的抄小道往下个目的地。
只是才走了没一段路，前边岔口突然冲出四五名打扮流里流气的黄毛仔，一眼就知道是混这片的地痞流氓。
几人将本就不宽敞的小道挡了个严实。
“戴红帽子的那个，给老子下来！”
列队正中间地痞叫嚣，手中棒球棍武的虎虎生风，二话不说一棍猛砸三轮车头，空心不锈钢管变形，留下一道不浅的凹痕，后箱装载着重物这一击并没有造成大的震荡，可让柯昀清楚了对方来者不善。
道路狭窄，三轮车此时转弯不易，前有恶狗挡路绝对不能下车。敌众我寡的情势下，男人当机立断，一脚踏板全速倒车，希望借此回到之前来的弯口。
地痞一看目标要逃，哪里会就这么放过他。黄毛仔个子不高看着只有一米六七的个头，干惯了这档子事跑起来速度极快，几步追上揪住肩膀把人硬是从车上扯了下来，柯昀咬牙踩倒车，自己跟着滚下了车。
“谁让你跑的！臭小子！”
地痞立刻围上来，不分青红皂白出手就打，柯昀跪趴在地，拳头如雨点般密集砸在身上，浑身剧痛，只能尽力保护要害部位，四五个地痞围攻他一个拳打脚踢下手恶毒，此时几人交换眼色，决定不在这里浪费时间，手握棒球棍的地痞一抖右肩，摆出并不标准的高尔夫球姿式，瞄着男人后脑勺，球棒夹杂风声下一秒就施展全部力道撞上去。
耳边风声响起，柯昀猛睁双眼，肾上腺素飙升以不可思议的力道挤开包围圈微小的空子，双手抱住站在面前那混混的小腿，把人拉扯在地，混混站立不稳，也没料到他会突然发狠，被男人借势起身，后落下的那一棍分秒间敲上倒地地痞的膝盖。
杀猪般的惨叫声响起，柯昀迅速踹开挡路的人，全力奔跑，眼角余光扫见被棒球钝击那人抱着腿打滚哀嚎，那条腿是废了，不由心底一沉，有人想要他的命，虽然不知道自己得罪过谁，此刻由不得他想那么多，另三名地痞又一次围上来，兄弟受伤，更激怒了他们，有两人摸出腰间的匕首紧握在手。
柯昀只知道他用平生最快的速度冲回车上，一拉车头踩紧油门，也幸亏这一段路正好下坡，三轮车飞驰转眼退回来时的岔口前，只要往这个方向过两个弯就能回到住宅区，警察估计还在那里。
柯昀抓着救命稻草般紧捏车把手，嘶哑地高呼：“警察！”
嘴角裂开的地方还在渗血，男人顾不上刺痛，一直离开一长段路才停下呼喊。回过神来时，他已经上了大马路，身后早已远离小巷，也没有人再跟着。心脏在胸腔内飞跳，飙升的肾上腺素回落，使两条小腿肚不停打颤，确定此处已经安全柯昀尤觉后怕。
擦去嘴角的血渍，冷静下头脑，现在就算他去报警也是抓不到人的，匆忙间他没有看清那几个人长什么模样，这一段片区小巷纵横能藏人的地方太多。
男人无措地垂下肩膀，僵硬的肌肉恢复行动能力后，就近找了家小药房拿着紫药水和云南白药回车厢里给自己上药。
一直放在后箱的音响亮起呼吸灯：“受伤了？”
柯昀脱掉上衣，检查身上破皮的伤口，还好没流很多血，受到击打伤的皮肤还没有显出青紫，喷一层云南白药揉搓，往手肘和嘴角的伤口上涂紫药水火辣辣的痛。
“我没事，别担心...嘶——”说话间牵扯到嘴角的伤口，柯昀倒吸一口冷气。
欧阳语调渐沉：“谁下的手？”
柯昀苦笑：“我也不知道，太匆忙没看清。”
“回家去，今天不许再乱跑。”毫无商量余地的命令。
柯昀摇头：“不行，我还有工作，你别担心，待会儿我只走大路。”
常人碰上这么心惊肉跳的事，哪儿还有心思再工作，柯昀只是神经比较粗。
音响呼吸灯连闪，虽然欧阳不说话，柯昀能感觉他现在很不愉快。
“你招惹过谁，心里有数吗？”
柯昀摇头，问题就在于他丝毫不记得有和人结过怨，而刚才那几个人分明是早就埋伏在那一带堵他的。
听柯昀不出声，欧阳没再问：“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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