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到了发工资的日子，柯昀最近老实的上班打卡下班回家，接受裴玧监管，过的就和无人身自由权的四等公民一样。
何斌拿着工资卡过来，“昀哥，去哪里喝一杯，多谢你这阵子的关照。”
被明确告知别在外逗留，只是也不能拒绝人情，柯昀想了想给裴玧发过去一个短信。
“去南街美食城怎么样？”
何斌眼神亮晶晶，“那里我熟悉，刚开了家烧烤店正在打折呢。”
坐上三轮，柯昀看了眼手机，裴玧很快给了回复，让他别去人少的地方。
走进美食城，哄闹的环境各色餐饮店营业，正在下班高峰期，几家网红店已经排起队。
何斌找到烤肉店位置，先叫了两瓶啤酒。
柯昀拧开啤酒盖，仰头灌下两口，何斌问服务员要了个杯子，对杯小酌。
“你酒量行不行，空腹容易喝醉。”
柯昀原先以为何斌能喝，不过以他腼腆的性格，确实难以想象会贪酒。
“我能喝酒。”何斌瞪大眼，试图让人相信。
柯昀没有戳破。
没两口下肚，何斌眼神涣散，他只是想借酒活络气氛，没想到自己这么不经喝。
柯昀好心的倒了杯大麦茶，把何斌手里的杯子换下来。
“一直没问过你，你几岁了，是本地人？”
“...25。”何斌答。
那只比他小一岁，柯昀挺意外。
“这个年纪上班不算早，有家人照顾你吧。”何斌看起来不谙世事，以没上大学的经历，早该工作几年了。
何斌摇头，手指握着杯盏无意识缩紧。
“我家就在附近，上半年搬过来的。以前我住在小农村，帮家里种地养牛，我们那里经济差村里人文化不高，我也没见过什么世面。奶奶过世以后，我把家里的黄牛卖了，到城里来讨生活。”
“你在城里有亲戚往来吗？刚过来这个城市没有熟人照顾，自己找工作容易吃亏。”
“有远房扶助我，如果不是他们帮忙，我也想不到自己会走这么远来天奉城。”
柯昀点头，“以后遇上点难事，也能来找我。”
何斌手脚麻利的将肉片入锅，想起，“听他们说，昀哥你是一个人生活？”
“以前是，现在有人同住。”
“我老家的人从小就会拿生羊肉和当地一种野菜做煎饼吃，放在冰箱冻柜几个月也不会坏，我走的时候带来了俩捆野菜干，赶明烙好了给你，天奉城没得卖，就当吃个新鲜。”
喝的那几口酒下肚，何斌一打开话匣子，把从前乡间那些事倒出来说，偷鸡扒菜捣蜂窝坏事儿不少，柯昀听着觉得有趣。
何斌脾气好，成日里乖的像只小白兔从不知道拒绝别人，也是来到陌生环境下拘束。
吃到半饱，一个劲说自己的事情，何斌有些不好意思。
“昀哥你成长坏境比我好，我来了这里听说每年城里元宵花灯会全国有名，还有入夏的渔火庆典，踏青赏雪，不像我那里每年守着电视机看春晚就当过节了。”
柯昀没什么童年，小时候在镇上每逢年节是热闹，可每户人家关门过日子，话都说不上几句，早就没有农村邻里邻舍深厚的情谊，“我家就我一个人，过节也冷清，我还羡慕你呢。”
像是怕被拒绝，何斌含蓄的开口，“我在天奉城人生地不熟的，昀哥，你要是觉得我还行，就把我认下当兄弟，以后两家事就当一家管。”
柯昀举杯与何斌相撞，揽过何斌瘦弱的身板肩碰肩，“以后就是兄弟了。”
从美食城出来，柯昀很久没有这么飞扬的心情，刚才何斌在，他就把音响放在车上，一条短信进来。
——吉阳区洛滨大道433号湮晗时赌场，我在底楼休息室等你，有快件要寄，挺急的。
众所周知天奉城有两座大型赌场，一座是位于市郊的金源赌坊，另一座则更有后台，这湮晗时赌场据说幕后老板就是天奉城蛇头刘晟先生。
城东建起十多年里，C国政策多次限赌，重新规划地域，占地庞大的湮晗时大楼却从未经停业搬迁，如今已然成为天奉城远近闻名的市标之一。这会儿时间还早，路上行人多，天际最后一层晚霞渐暗淡，夜幕趋于黛深，道路亮起路灯，远看星光点点，柯昀从岔路上主干道，从美食城到湮晗时大楼并不顺路，车流拥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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