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蹲**，将葫芦给唐沐云看清楚：“14號罪孽深重，判以炼炉之刑，你该期盼它能命大熬过真火的洗练。”
唐沐云暗自松了口气，可欧阳接下去的话让他神经绷紧：“接下来轮到你了。”
欧阳审视姿态卑微的人，突然见不可察觉的面色一变：“裴玧。”
没想到自己会被叫到，裴玧上前一步：“君上。”
“我把他交给你了。”
欧阳举步往外走，裴玧敏锐察觉上司周身气息似有不对劲，当即答应下来。柯昀晚一步跟欧阳来到门口，可见门外没人，只好走回屋内。
唐沐云瘫坐在地，不忘朝进屋的人眨眨眼。裴玧将这一幕瞧在眼里，思忖片刻，从胸前口袋取出一只原子笔，在黑封古书中飞快写下一行字，“啪”地阖上，公事公办地开口。
“你暂且好自为之。”
经过一场混乱，柯昀花了三十多块搭计程车回赌场后门，音响还在后箱，喊了好几声也没有回应。
打开家门，柯昀突然感叹家的美好，裴玧捣鼓失去反应的音响，见柯昀坐下似有话想问，经过这些事，再想对柯昀保密也做不到了。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那些事让你知道也没什么。”
“你说吧，我听着。”柯昀态度坚决。
“你看过山海经吗？”裴玧斟酌用语，更能简单的说清楚，“如今流传下来的山海经，有十八卷，作者不详，原在先秦时期一位有幸取得仙卷图谱的书生所作，笔下所书正是他所见所闻。我这么说也许玄之又玄，你不用过分理解，听过便罢。你生活的现世，人间界的位置，处于浮沉之中的灰色地带，上有原始天，下有幽都山与冥府。山海经原图卷便是将原始天仙山海岛描绘在内，因当年仙宫的错失，遗落人间界一段时间，后来重被寻获，只是那名初窥门径的书生翻写下的文书，被当成荒诞之物流传了下来。”
“觋兽是山海经里头的动物？”柯昀问。
“是，也不是。”裴玧摇头，“原始天约束子民界规严谨，物种兽类都记录造册，各个族群不允许通婚，以保证血统纯正。”
他接着往下说：“可是凡事总有例外，那些降生的幼兽如果被发现夹带异族血统，便是觋兽。它们被原始天所不容，在宗族除名，从原始天打入凡尘，由幽都山收容扣押，千万年皆是如此。”
柯昀忍不住皱眉。
裴玧面色淡淡：“天上那帮仙宫最是谨慎，但凡一丁点可能污染原始天清尊圣元的祸端他们都不会留下，”说到这里，他勾起一抹冷笑，似乎同样看不上这做派，“你不理解，在原始天中凡是交融过血统的异兽，他们的能力与造册不符，无法掌控的存在就是名副其实的异类。”
“欧阳到底是谁？你们应该是与幽都山有关的人。”柯昀转而问起欧阳身份。
“冥府顾名思义，与人间的传闻相差无几。我和欧阳在幽都山任职，不过他比我厉害，接手了幽都主君的职位。”
出乎意料的，听裴玧意思欧阳和他都只是职务人员。
“幽都山说白了，其实就是个垃圾场，专门接收原始天丢下来的废品。”在柯昀不解的眼神中，裴玧耸耸肩，“我和他都是外来户，被招聘去任职的。如果欧阳不介意告诉给你听，你以后可以问他。”
以欧阳的脾气估计什么也不会对他说。
“原始天不容的重刑犯，被打下幽都山扣押，觋兽也归我们管理，同时肩负镇守下界的责任。天上有自己的四灵镇守将，而冥府和人间界都归幽都派人镇守，守在地上的四台使中，姚瑶和邓军你已经见过了。”
柯昀点头。
“冥府的事原本不用我们管，奈何那边全是文官，派的上用场的没几个。百年前出了一场事故，幽都丢过一件重要的东西。欧阳在寻回失物的路上被一只觋兽阻拦，觋兽玉石俱焚让同伴得以逃脱。当时发生了些什么，我们都不知晓，欧阳在那之后消失了百年，幽都一度以为他已经死了，只是深沼内核不散，为此上头也没立刻选下任幽君过来。直到最近收到联系我们才放下心，之后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裴玧这些话中虽然有意避开了一些重点，在无关的事情上倒也没有藏私，可见已经把柯昀当成自己人。
得到的信息量庞大，柯昀头痛地躺回床上，他对裴玧的话接受良好，毕竟自己再三亲身经历不属于知识范围内发生的情况，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是要心存敬畏。
只是，柯昀想不明白，头一次遇到那只狐狸，被追赶的那两名壮汉分明是那天图书馆外头跟着刘晟的保镖，如果对他穷追不舍是狐狸失去理智后的迁怒，那它最恨的人应该是刘晟啊。
为什么反倒跳过了真正的当事人。
沉入梦乡之时，这个疑问也没得到解答。
深夜，市中心高档富人区顶层复合式空中别墅，“碰”地一声巨响，20公分厚安保门脱框嵌入玄关墙内，刘晟走到门口，抱住暴怒中的爱人，一手在后背顺气加以安抚。
“你都知道了？”
“我都知道了。”面前的人无表情地重复一遍，肃杀感立现，刺人汗毛倒竖。
刘晟很好的免疫了这股暴戾的杀气，用唇舌安抚满心破坏欲的爱人。每到夜晚，自家伴侣的脾气就会格外差一点，不过这也是他的可爱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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