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训练场上,只有两个人。
风从远处吹过来,吹起面前人的头发,祁放抬起手掌帮沈纵把乱发理了一下,视线迅速地扫过手表。
时间已经超过晚十点,再过几个小时,他就要走了。
手指在他脸颊上轻轻刮了刮,祁放转身走向车子,学着训练时的腔调。
“沈纵!”
“在!”
沈纵条件反射地朗声应着。
祁放停下脚步,侧脸向他一笑。
“走,回家!”
“好!”
沈纵笑着追过来,和他一起坐上车子。
越野车重新驶离训练场,沈纵靠到椅背上,也抬起手腕扫了一眼时间,一想到再过几个小时就要离开,他脸上的笑意也是渐渐地敛起。
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一直到车子驶进别墅车库,二人各自下车,绕过车头,一先一后地走进客厅。
祁放停下脚步。
“小纵纵,饿不饿啊?”
沈纵没出声,他转脸看过来,只见小兔崽子嘴唇抿得紧紧的,正眼泪巴巴地看着他。
他顿时皱眉,抬手扶住他的脸,“又怎么了这是?”
沈纵深吸口气,这才从堵得快要窒息的喉咙里发出声音来,“我……我不想走了!”
伸手将他拥到怀里,祁放一点点地将他抱紧。
“那就不去,什么维和警察啊,咱不当了,非洲那破地方,一年四季能热死人……大晚上出门你得仔细看路,要不然,你都看不到路上到底有没有人,你想啊……他们皮肤黑啊,不仔细看你都看不到……我告诉你,到那边你都买不到黑巧克力,知道为什么吗,人家黑人买了怕咬到手……”
沈纵伸手拥着他,哭了笑,笑了哭,气得捶一计他的腰,又忙不迭地缩回手掌。
“没……没打到你伤口吧?”
“没有。”
祁放捧起他的脸,帮他擦擦眼泪,“今天差点穿帮,然后我就跟我妈说……是你抓的。”
沈纵气得一把将他推开,“你……你怎么瞎说啊你!”
“我说得是实话啊,你本来就有抓我,不信,你看……”他推起t恤的袖子,指向自己的肩膀,“这里……是不是有指甲印?”
他凑过来看看他的肩膀,没有看到指甲印,只看到那里一个圆圆的伤疤,那是上一次他替他挨得那一颗子弹留下的痕迹。
伸过手指,轻轻地抚着那片已经长好的疤痕,他轻声开口,“还会疼吗?”
“不疼,就是有时候会痒,枪伤就是这样。”祁放指指自己的腹部,“这里也有一个,这个有三年了,每次快要下雨的时候它都会痒,比天气预报还灵。”
“这么说……不是要痒一辈子啊?”他心疼地皱眉。
“当然了!”祁放抬手拥住他的肩膀,“你是我的,当然要养你一辈子。”
沈纵白他一眼,然后就扬起唇角露出笑意。
将他表情收在眼中,知道他已经控制住情绪,祁放迈步拥着他上楼,一边就淡淡开口。
“今晚上早点睡,明天我去机场送你。”
这时,沈纵的情绪已经好转,轻轻点头,他突然想起一件事。
“对了,给你看我的照片。”
拉着他的手掌和他一起上楼,走进主卧,沈纵去箱子里取相册,祁放就趴到床上。
后背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好,这样趴着会比较舒服一点。
取出相册,他像他一样趴到床上,然后就将相册翻开。
“看,这就是我妈妈,这是我……上小学的时候。”
祁放注视着上面的相片,轻笑出声。
“真可爱。”
“那当然了。”
沈纵翻过下一张,然后就一张一张地向他讲相片背后的故事。
讲起他出生时妈妈还在上班,讲起他上幼儿园时和人打架摔掉一颗门牙……
祁放一手支着手臂,专注地悉看着相册,很认真地倾听,一直到翻到最后一页。
最后一页,是他与一个男孩子的合影。
祁放微微眯眸,手指就伸过去点了点那个将手搭上他肩膀上的小男孩。
“这是谁呀?!”
沈纵注视着相册里的小男孩,“这是景哥哥。”
祁放夸张地哆嗦一下,“井哥哥,还桶哥哥呢,肉麻!”
“滚!”沈纵用手肘轻碰他一下,解释道,“人家是景色的景,全名叫景岩,他爸和我妈那会儿是同事,每回有别的小朋友欺负我的时候,他都会帮我出头……后来,他们一家去了外地,这是离走之前,他爸帮我们拍得合影。”
“管他井岩桶岩的!”祁放伸手拿过他手中的相册,“小纵纵……时间不早,我们早点安憩了吧?”
“我去洗澡。”
沈纵爬起身来,看到放到一边的手机,抬手一拍脑门,“完了完了,忘了给金泽打电话,那个家伙非骂死我不可。”
话音刚落,手机已经响起来,上面果然显示着金泽的号码。
按下通话键,沈纵伸直胳膊将手机送到一边,里面立刻就传出金泽极度穿透力的男高音,“干吗呢,重色轻友的东西,只顾着和男票二人运动,把朕都忘了是不是?”
沈纵将手机放到耳边,“我这不是正准备打的吗?”
“算了,看在你快出国的份上,原谅你了。”金泽语气里染上歉意,“小粽子,对不起啊……我师傅的案子定得明天上午开庭,我得去他一起去法庭,不能去机场送你。”
“没事,你忙你的,到了那边我给你打电话。”
“好,那你有人同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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