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宁被驮下山的时候就疼晕了过去。
后来他又迷迷糊糊醒了几次，都和做梦一样，看到些围在自己周围晃荡的人头，然后就又昏睡了过去。
等他真正醒过来时，全身酸软，话都有些说不出来。
他看到旁边一个医生模样的人在给他检查身体，似乎有些面熟。
“医……生……”
“荀宁是吧，年纪轻轻不爱惜身体，以后老了全身都是病，你就受着吧。”
荀宁表示很惭愧，可他的大脑已经被眼前医生熟悉的长相给占据了，好像想不出来是谁就没法继续思考。
“我……”
“行了，你别说话，等会你朋友进来看你，我会嘱咐他们多给你喂点水的。”医生很夸张地叹了口气，“你说现在的年轻人，一个个就知道不学好……”
“你……是不是……”
“是什么？”医生还在盯着手里的病例报告看。
“你不是那个店老板吗？”荀宁终于想起来，眼前的医生就是送给他信号弹的那位。
医生干咳了两声，严肃说道：“不要岔开话题，我在和你讲病情。”
“店老板，你怎么穿着品……额不……医生的衣服。”
“咳咳，额……这个……现在混口饭吃不容易啊。”医生道，“老婆孩子不都得我养吗？”
“你……有执业医师证吗？”荀宁有些害怕。
“我……当然有。”医生的回答让荀宁更加害怕了。
“行了，说回正题。”医生又回到了一开始严肃的状态，“你的身体基本没什么大碍，除了手臂的贯穿伤比较严重以外，其他都是皮肉伤。腿部好像有点肌肉组织拉伤，但是不要紧，多休息就可以了。”
荀宁点点头，虽然他的心里充满了怀疑。
“好了，接下来说一下饮食……”
医生还没说完，顾雨洺就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顾雨洺？”荀宁有些惊讶，“你怎么还是……这幅样子。”
眼前的顾雨洺还是女生的样子，换了件衬衫和条长裤，头发也只是随意地扎了个马尾。
“荀宁，你没事吧？”顾雨洺自顾自拿了个椅子坐在荀宁的病床边上。
“没事……你呢？”荀宁看看顾雨洺又看看医生。
“咳咳，家属情绪不要太激动，会影响病人休息。”医生提醒道，“还有，既然有家属来了，那我们先来谈谈收费的事情。”
“这个我等会……”荀宁想说话，却被顾雨洺制止了。
“要多少钱？”顾雨洺问。
“大家赚得都是辛苦钱，就……这个数。”医生用手比划了一下。
“我会去举报你的。”荀宁很不爽，这个医生完全是买卖售后一条龙，赚得就是上山去不知道干什么的人的钱……
“行啊，你举报我，我就检举你，我们各凭本事出狱。”医生一脸坦然的样子。
“我……”荀宁明显有些犹豫，他倒是光明正大，只是一旦警察问起来，自己也没办法把山上的事情说明白。更何况……自己的确私自进了动物保护区。
医生看荀宁的样子，十分得意地补充道：“而且你这左手手臂的贯穿伤不像是什么民用工具弄得啊……非法持有管制刀具的话应该要……”
荀宁有些无语：“你还卖了我一把管制刀具呢，你忘了？”虽然到最后也没用上。
“你这样威胁我，我不给你开药的。”医生往后退了几步。
“行了，我去付款，去哪儿结？能刷卡吗？”顾雨洺心情似乎很不好，语气非常不耐烦。
“有有有，这边请。”
医生则笑眯眯地把顾雨洺领了出去，荀宁没拦住。
过了一会，顾雨洺单独进来了。
“我出院了再把钱给你，对了，支付……我手机呢？”荀宁开始东张西望。
“泡成一块砖了。”顾雨洺翻了个白眼，从裤兜里翻出一个新手机，“这个给你，新的sim卡也插好了。”
“我……多少钱？”荀宁结果手机放在床头。
“没事，你拿着吧。”顾雨洺撇着嘴。
“我还是还你吧，受点伤就乱赊账……”
“你知不知道你在山上的时候差点死了！”顾雨洺猛地站起身，一脚想要踩到床沿上，又想了想，收了回去。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开始一个劲儿地，盯着荀宁生气。
“我……也以为自己要死了。”荀宁笑了笑。
顾雨洺侧过头，沉默不语。
“你……怎么哭了？”荀宁道。
“放屁！老子是鬼，哭什么哭。”
荀宁勉强直起身，伸长了右手去拂顾雨洺眼角的泪珠。
“你哭了。”荀宁道。
顾雨洺赶忙拍掉荀宁的手：“假的。”
“嗯，对，只是生理盐水。”荀宁又躺了回去。
病房里一片寂静。
“要……喝水吗？”顾雨洺问道。
“要。”
“咚咚咚。”
响起一阵敲门声。
“请进。”荀宁道。
门被缓缓打开，黄灵的头从门外探了进来。
“不打扰吧，我和我哥来看看你。”黄灵说着，就拉着身后的黄灸进了病房。
顾雨洺低着头站起了身，拎着椅子坐到了床的另外一边。
“你还好吗？”黄灵问。
“还好，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荀宁道。
“那就好那就好。”黄灵松了口气，招呼黄灸把一个果篮放在了床对面的桌子上，“对不起啊，当时太急了，我哥驮着你就奔下了山，反而害你没治好……”
“什么意思？”荀宁不解。
“当时我们下山到一半，才发现黄鼬的族长……就是新神，她用自己的神力治愈了在场的人。”黄灸到，“对不起啊，你被我带远了，反而只治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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