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傻。”
“什么？”
“你真傻，做人的机会近在眼前你不要，去救一个已经死过一回的白痴。”
“你不可以这么说他。”
“白痴。不过我也要谢谢他。”
“你什么意思？”
“哼，你和地府合谋，一边假惺惺说是为了我们忍辱负重，一边又把我们压制在体内哪儿也不能去。你和地府那群杂种没什么区别，不过是一面安抚我们，一面想着方法消灭我们。不过也对，把我们弄死，你不就上岸了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
“不用装模作样了。真是谢谢你的相好，没有他，我们可能还不知道要被困在你这里多久。”
“你们不能出去！”
“哈哈哈哈，哎呀，等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报仇雪恨了。”
“当年的人都已经死了。”
“可他们还在轮回之内，还能投胎，还能一次次的重新做人！为什么我们不可以！既然不能再入轮回，不如让那些人也尝尝我们的痛苦。”
“我们……”
“闭嘴！我不想听你这个走狗的话，反正你要消失了，安静的离开吧。”
荀宁听到顾雨洺的声音，也看到他抱住自己的样子。
因为是具少年人的尸体，顾雨洺的头只凑到了自己的肚子上方，头发还蹭着外衣，有些痒。
那一刀刺进顾雨洺身体的时候，荀宁心里闪过极大的恐惧，但很快就被压了下来。
他是鬼，他不会死。
他看到顾雨洺转身抽出匕首，却被尹生笙一把夺过往严盛的咽喉处刺去，只是严盛躲闪及时，刀子只从脖子的一侧划开了一道口子。
鲜血从严盛的脖子里溢出来，由浅变深。严盛却不死心，又一次朝顾雨洺刺来。
顾雨洺？
荀宁心中的恐慌更深，他用尽全力把顾雨洺推到一边，自己却来不及躲闪。
荀宁看到顾雨洺惊慌失措的表情从身前闪过，下一秒痛的却是自己的屁股。
尹生笙踹了自己一脚，让自己免于刺伤。
尹生笙的腿上被剐掉一层皮，严盛正得意，却被身后的凌咚一下子砸晕了过去。
“你没事吧？”尹生笙这一句是问荀宁的，“情况紧急，我没有控制力道。”
“没事，谢谢。”荀宁道了声谢，转头看顾雨洺。
顾雨洺倒在地上，背部是刚才的刀伤。匕首并没有贯穿身体，伤口周围却开始极速地溃烂开来。
“顾雨洺？”荀宁感觉把顾雨洺扶了起来。顾雨洺故作轻松地笑了一下，想要抬手做些什么，身体却忽然僵直，然后瘫软了下来。
“顾雨洺？”荀宁睁大了眼睛用力往四周看，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顾雨洺！”
荀宁不自觉掐住了少年的手，摇晃着对方的身体，却只能看到那大张着空洞的眼睛。
背部的伤口慢慢冒出了一团黑气，黑气在空气中四散开来，很快消失于无形。
“快闪开！”
尹生笙强行把荀宁和少年的身体扯开，又猛地把少年往门外一扔。
“嘭！”
门外传来一阵闷响，像是包裹在衣服堆里的炮仗炸开了似的。
荀宁愣了几秒，甩开尹生笙的手就朝门外跑去。
少年的身体已经变成血肉的碎片，迸溅至墙壁和地板的每一处。荀宁的脚边落着一些细碎的白骨，还冒着烟。
“顾雨洺？你在哪儿？”荀宁大喊。
天花板上被染成奇怪的颜色，碎肉和骨头落回到地上，慢慢变成一点点星光，升腾起来。
荀宁想要去抓，却什么也没有抓住，他看到从黑红色的地板上升起一个人，那人拿着一个袋子，很快把那些光点全抓了起来。
那人回头，对荀宁说：“你先回去。”
“顾雨洺呢？”
“你们都先回去。”孟婆拿着袋子，很快从黑暗处隐去。
“快走。”尹生笙拉过荀宁的胳膊，却没有扯动。
“我先去把秦光背过来。”凌咚说完就跑走了。
“顾雨洺呢？顾雨洺！”
尹生笙试了几次，还是没有拉动荀宁，只能一个手刀，把对方敲晕了过去。
“天吴！”尹生笙大叫一声。
“哎呦喂，你们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贝壳从尹生笙的胸口爬出来，一看外面的样子，也吓了一跳。
“帮个忙，人太多了，我和凌咚带不出去。”
“哎，行吧。不过你们的计划呢，失败了？”
“不算。不过可能……”尹生笙转头看到凌咚正夯吃夯吃努力把秦光背过来，赶紧过去帮忙。
“天吴会帮我们出去，你呢？还要……待在这里吗？”
“嗯，在这里做事会方便些。”
“那……”
“我会想你的。”凌咚对尹生笙露出笑容，然后在对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再见。”
叮铃铃铃铃铃！
“殷来生！你个小崽子怎么还不醒？你还上不上学了啊？这个月零花钱扣光！”
“爸！我闹钟刚响，我都爬起来了好吗？”殷来生抱怨着，把校服套在身上。
“行了老殷，我们家儿子还不乖啊，你看看墙上这些奖状，你还好意思扣人零花钱。儿子，不要急，吃完早饭慢慢走。”
“好！”
殷来生摸摸自己的肚子，要是能多两块腹肌就更好了，现在这点还远远不够看。他打开自己家的门，背好书包，在穿衣镜前好好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样子。
殷来生个子不高不矮，人瘦瘦的，像只营养不良的茶叶蛋，撩开了衣服，肚子上只有两块腹肌可以显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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