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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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很快转入十二月，天气越发的冷的。开着暖气的房间干燥暖和，拉得严实的窗帘隔绝了试图从窗外探进来的那点光亮，整个房间都是昏暗的。
手机搁在床头柜上，再一次响了起来。
许孑尔不情不愿的伸出手，睡眼朦胧的划拉屏幕，关掉闹钟。
他瞄了一眼时间，快六点半了。这才不情不愿的从被窝里爬起来，洗漱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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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习惯每天关注天气预报，昨天说了今天下大雪，降温，老早就叮嘱他要多穿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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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孑尔看了眼手机天气，气温零下，饶是他再抗冻，也不得不穿上厚一点的外套了。
一中冬装校服三件套。
长裤，长袖，还有棉服。
许孑尔对校服的嫌弃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不穿是因为丑。
丑是因为不合适。
他一边不情愿的套上棉服，一边面无表情的想着当初吴美丽在校门口说的那话，撇了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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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是每个人都能穿得像姓萧的那样妥帖合适好吗，比如他的裤子就很长，校服就很宽，棉服就很肥大。
但不合适却不是因为他矮。
许孑尔个子不低，早早破了一米八。因为常年跑步和打球的原因，身材匀称修长，按理来说应该是天生的衣架子，可惜就是翻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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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领到校服需要试穿，但他嫌麻烦就没试，后来穿上发现大了很多，想换已经来不及换了。
校裤穿起来跟睡衣似得，松垮垮垂到脚板，得亏他腿长而直，挽起两层裤腿后倒也还凑活。
但校服就太臃肿了些。
不然他也不会那么不乐意穿。
套上棉服之后，许孑尔从穿衣镜里看自己，脑子里缓缓浮现出自己小时候看的纪录片里面的企鹅。
他抬手顺了顺黑白颜色的棉服褶皱，木着脸心想：还真他妈像。
不过像就像吧，要真是企鹅那他也得是帝企鹅。
许孑尔从椅子上拎起书包，开门下楼。
“爷爷，早。”
老爷子捧着玻璃杯，穿的像球似的，坐在沙发上看早间新闻。见他下来，在茶几上倒了杯水给他，“喝点热水，排排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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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孑尔只好把包放下，拿起水杯，厨房里传来咕噜咕噜的声响，老爷子煮的粥滚了。
他拿着勺子搅了搅，眼看着差不多了就关了火。
喝完水，把杯子搁回茶几上。他捞起书包就要走，老爷子适时递过来一个保温杯，“带上。”
许孑尔只好带上，缓步走到玄关那边穿鞋。老爷子拄着拐杖一路跟出来，“身上有没有零钱啊？”
“有，手机有。”许孑尔说，“小姑上个月刚给我转了五千，还剩一大半呢。”
“那行。”老爷子点点头，“中午不回来吧？”
许孑尔看了眼窗玻璃上的霜花，低头系鞋带，说：“不了，你也别折腾。外面下那么大雪也别去院里溜达，路又湿又滑的。晚上想吃什么中午打电话给我，今天周五，我只有六节课，放学了赶得上时间去买。前几天教你用了那手机，还记得吧？联系人第一个就是我。”
“知道知道。”老爷子乐呵呵的笑，“我还没老糊涂。”
“那我走了。”许孑尔戴上棉服的帽子，拎起书包，推门出去。
“路上慢点。”老爷子在后头看着他出了院，给关了门。
他出门的时间刚好七点零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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绒白的雪从灰色的穹窿飘落，目光所及，整座城市就像水晶球里的世界。
路上的灯还亮着，像一排提着灯笼的萤火虫等在路边，为两三点行人照亮脚下的路。
他爷爷家离学校挺近，步行就能到。
街边的早点铺子早早张罗开了，热气只往外飘。许孑尔排了小会儿的队，搓着手对老板娘说：“婶儿，老样子。”
早点铺子的老板娘对许孑尔熟，挺俊挺乖的一小伙，她一见他就皱眉，“不是早说了你上学急，想要什么别排队直接跟婶儿说吗？”
许孑尔边笑边掏零钱，“再急那也得排队啊。”
“你这孩子，来，拿好。”
“谢谢婶儿，”许孑尔笑着说：“生意兴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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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孑尔早上容易赖床，老爷子又热爱煲粥，时早时晚，大多数时候许孑尔都赶不上吃早餐，时间久了便习惯在外边解决早餐问题。
惯常都是两个叉烧包和一杯豆浆。
叉烧包不是很正宗，但很香。豆浆也是老板娘自家磨的，甜度刚刚好。
许孑尔解决完最后一口豆浆，学校大门就在眼前了。
他拉着帽檐，混在人群里，于漫天飘雪中，一眼看见校门檐**姿笔挺的萧穆寻。
男生穿着高领毛衣，浅灰色，衬得肤色更白了。他没穿着棉服，在一众臃肿里真的很好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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