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数么？”景容抬眼，复而垂眸，他虽是玄天宗首席，却一向不太信命，哪怕他这灵根天赋，应算得‘命数’馈赠，他也觉着，这命是该是自己掌握的，而非天定。
“其实，如果乐观一些，许多事或许没想象中那么糟糕的。”莫凌云敏锐察觉了景容情绪波动，继续应着。
景容面色和缓了些，应道：“你说的对……”
两人相顾无言良久，还是莫凌云先转了话题：“啊……有点想我的菜地了……”
如今五月初，正是适合红豆播种的季节，奈何他人不在玄天宗，想种也是有心无力。
走之前他虽嘱托了年磬帮他照顾菜园子，也不知道年磬有没有照看。
“等除了妖，我们便可回去了。”景容宽慰着，见莫凌云还是那闷闷不乐的模样，不禁添了句：“届时，山上的花该是开了的。”
南境与北域的花可不同，莫凌云入玄天宗时是秋色盈人，应当是没见过北域花开连绵的。
景容想着，像莫凌云这样的人，大概是会喜欢花开时的盛景的。
“什么花？！”景容没猜错，莫凌云果然会对自然风光感兴趣。
“离玄天宗主宗十里有余的种玉山上，种了不少果树，这树素来花开五月，花期迟可延至六月，等回去，正巧能碰上。”种玉取意落雪，闻意便可知这山必然是冬来覆雪重，春来雪未融，花期自然也就推迟了些。
“什么？！果子？！”一提吃，莫凌云眼神更亮了。
景容一噎，应道：“苹果和梨。”
至于景容为什么能记住这果树，莫约是他初见北域夏花时，那漫山遍野、连绵不绝的素白花朵在风吹拂下枝头摇曳着撒下无数花瓣，恰似阳春雪落。
初入金丹的他对尘世仍是懵懂，而带他看花的师尊负手而立，一字一句满含深意：“你看这山花枯荣几度，花期虽短，仍以盛景相迎，正如修行一道，来来往往修士无数，万般磨难之下，许是昙花一现，亦或轮回几度之不朽，会有怎样的结果，尽在你手。”
景容静静听着，天泉道人则继续讲了下去：“我希望晗修你是可以矗立于无数人之上的人，无论轮回几度，道心不灭。”
景容从未想过天泉道人对自己期许这般高，甚至还把凌霄剑给了他，他听师尊说：“握好你手中剑，捍卫人间正道，这是你的职责。”
他作为玄天宗首席，自踏入修真起，便享受着整个修真界最顶级的资源，以及玄天宗大能倾囊相授，捍卫人间正道是景容应尽的职责，他自身也对此事无异议。
景容郑重应下：“徒儿谨遵师命。”
那年梨花开的正好，连绵花海中夹杂着几许苹果花，景容正年少，本该意气风发的年纪，早被天泉道人教成了不骄不躁的性子，他既应下，必然会做到。
天泉道人似松了口气，又湮没在这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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