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太宰治捂住左耳，让耳蜗里那枚小巧仪器的声音更清楚。
“……好好和兔子玩耍吧，敦。”
然后他毫不客气的伸手揪了揪身下人的橙发。
“中也，你再不努力公主就要被兔子抢走掳到兔子洞了！”
“哈？”
中原中也莫名其妙。
“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因为公主太受欢迎了嘛，所以快把兔子洞砸掉！把兔子的饭碗踹翻再吃光他的胡萝卜！”
中原中也粗暴的伸手按下太宰治的卷毛脑袋，一脚踹过去的同时吼回去。
“我不是正在做嘛！”
顶着额头上那个在中原中也肩膀上磕出的红印，太宰治可惜的看着那个差点与他的脑袋亲密碰撞，本来有机会让他头骨破碎死掉的工艺装饰品被中原中也踹碎成金色的光点。
这里是圣心大教堂。
然而本来庄严华丽的建筑物，蒙上了一层纱一样的金色，偶尔金色凝聚成实体的物品，奇形怪状的生长在各个地点。
中原中也一拳轰碎了凭空浮在半空的桌子，落地时顺便踏碎了地板上凸起一角的冰箱。
这些是另一个世界的投影，另一个世界此时过于靠近，近到两个世界最表层的皮肤已经互相摩擦起来，此时圣心大教堂里的情景，就是世界与世界摩擦时的生理反应。
中原中也正在做的事，就是守在两个世界堪堪相接之处，用力把对方推远，以免剧烈碰撞起来双方都受伤流血，筋断骨折，乃至同归于尽世界毁灭。
但现在这种程度的力度显然是不够的，只能稍稍延缓速度，不能彻底撕裂两个世界的联系。
一颗火弹擦过中原中也的脸颊，把墙上斜刺出来的衣架烧成灰烬，中原中也对临时队友——银发的赤王点点头，顺便颠死物一样用力颠了颠背上的太宰治，催促的询问。
“喂，太宰，我的重力到底什么时候能用出来？”
“那得看敦什么时候能与兔子达成一致……中也，上面。”
天花板上，大片金光已经凝聚成完整的小半个房间的形状，甚至已经有一个人形的身影快成型了。
中原中也掏出枪，砰砰砰几下把那些金光打回了流动的烟雾状，最后一枪向下，把桌子上竖着的吊灯打碎。
“……辛苦了，中原先生。”
坐在桌后的德瑞斯礼貌的道谢。
中原中也看了他一眼。
……中原中也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
白发的青年像初见那样，姿态严谨的端坐着。
然而他身上，缠绕着大量金色的光线，从脖颈到脚踝都被金色光线织成的网覆盖着，连指尖都裹在金网里动弹不得。
像是……深陷于蛛网之中的猎物。
“他这样……”
中原中也忍不住询问背上的太宰治。
“真的没关系吗？”
“他只是首当其冲的第一个，如果敦不快一点，我们很快就会像石板先生一样，被两艘大船相撞沉没时掀起的漩涡卷进去。”
太宰治叹息一声。
“所以说，我真的不想和中也死在一起。”
中原中也顾不得骂回去了，他凝重的看着自己的发尾——那鲜艳的橙，正染上刺眼的金。
“这可真是……大麻烦啊。”
……
中岛敦竟然有点想念他的死对头芥川了。
如果芥川在这里，他们两个合力，应该可以撕碎这金色的墙壁。
现在他却只能狼狈的在舞台上逃窜，偶尔伸爪抓碎一缕金光。
异世界的王有些心不在焉，他甚至没看向中岛敦，而是低着头，端详手里那根普普通通，中岛敦亲手做出来的道具。
但中岛敦试图接近攻击他时，海浪形状的金光会凭空凝结，铺天盖地的席卷过来，把中岛敦拍在这个空间的随便哪个角落。
压倒性的强弱对比，让中岛敦连接近都不能，完全做不出像样的反击。
“——中岛哥哥！”
刚从地上爬起来的中岛敦一怔。
知空灵介用力一撞，总算撞破了某种界限。
“小介？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中岛敦赶紧把用力过猛在地上打了个滚的红发正太提起来，警惕的缩到了离黄金之王最远的角落。
“中岛哥哥你又不是黑漆漆叔叔，我是不会看着你一个人被打成猫饼的！”
灰头土脸晕头转向的红发正太抹了把脸上的灰尘，大咧咧的挥了挥手。
“我发现不对就赶紧疏散人群，把十束哥哥哄走，然后我就来帮你了。”
知空灵介咬牙切齿的看向另一个自己，红发都快气竖起来了。
“当然，还因为我要保护中原老师，中原老师就在后台，离这个舞台一墙之隔，我不允许任何人打扰他！这个红毛妖怪想都别想！”
中岛敦：“……你自己也是红发……”
“那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现在要一起保护中原老师！”
……问题是你这么小只，除了做吉祥物还能帮上什么忙？谁会指望吉祥物帮忙打架啊！
虽然没说出口，但中岛敦心里的话几乎写在他脸上，毫不费劲看懂了的知空灵介气的跳脚。
“我也是黄金之王！与他的力量同出一辙，没有他强只不过是因为我的年龄比他小，我可以压制他的力量。”
中岛敦精神一振。
“你有多少把握？”
知空灵介拽着中岛敦的袖子示意他俯身，然后爬上他的后背。
“你以为我刚刚是怎么进来的？他用金色封锁了空间，我同化了他的力量，再控制那份力量衰弱到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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