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转眼就入了十一月，天气一天比一天凉，恰恰好的天气，正当是秋乏的时候。
在林靖飞一节课上打了第三个哈欠的时候，他听到放在桌面上的手机震了一下。
他按开屏幕，不怎么意外地看到林瑾瑜的信息。心下暗诽这家伙就仗着脑袋聪明上课不专心，却还是点开那条信息。
林瑾瑜：[哥，放学在楼下等我，咱得去参加那个什么比赛。]
林靖飞一懵，眼瞅着授课老师在念课本，争分夺秒回了句：[那个什么比赛？]
林瑾瑜迅速回他一串省略号，看得林靖飞想打人。
好歹在他耐心快要告罄的时候，林瑾瑜又给他解释了一句：[就之前说的那个知识竞赛，我刚接到通知，就是今天中午。]
其实林瑾瑜是在另一头睁着眼睛说瞎话，哪里是刚接到通知，事实上是人家好几天发的通知，他堆积了太多，刚好这会儿得空清一下，才堪堪揪着日期去告诉林靖飞。
[知道了。] 得知了大概，林靖飞的回复就直截了当得多，反正是不留下再闲谈几句的空当。
要不是林瑾瑜突然提起，他都要忘了这档破事。这个社团怕不是要凉，一个比赛从报名到开赛居然能拖了快一个月。
放学后林靖飞在楼下等了半晌，就见着林瑾瑜从另一个方向赶过来。
“你最后一节上什么？没在这栋楼？”
林瑾瑜扫了眼时间，倒也不多急，“上机房课。走吧，比赛地点好像在南区，外国语院上课的楼。”
别说外国语学院的楼，就是别的什么学院在哪上课林靖飞都不大清楚。他一贯缺乏对这些无关事物的好奇心，就是那种只顾着自己一亩三分地的人，甚至开学两个多月了，他还说不清楚这学校到底有几个学院。
外国语学院的楼比他们上课来回跑的那两三栋都要新，不过要一比的话可能倒是没有他们上机房课的教学楼高大。
楼梯间来来往往的人挺多，上了四楼，看到要用好几个教室作场地，才发觉原来这破比赛有这么多参赛者。虽然不好妄加猜测，但林瑾瑜还是觉得这一大批人里不说十有**，至少得有六七成是跟他们一样抱着混综测分的目的来的。
找场地跟登记花不了太多时间，很快就到了时间，这种竞赛就跟考试差不多，发卷子，再有几个工作人员来来回回巡着防止他们下面的人拿手机查答案。
林瑾瑜跟着林靖飞看了几道题就乏味了，只觉得这个比赛对理科生不怎么友好，不是问那些冷门文学知识就是问冷门英语单词的释义，这两者他哪样都不感兴趣，漫不经心地扫了整个教室，不出所料地发觉多半是自己这样的人。
最绝的是刚开始三分钟后，就有一个组上去交卷，交完就嘻嘻哈哈地走了。
林瑾瑜隔得近，可以大致听到他们中有人说了一句：“看看，综测分这么简单就到手了。”
他想忽悠林靖飞交卷走人，只是侧过头的一瞬间，他打消了想法。
林瑾瑜支棱着下巴，深邃的眼眸里倒映着林靖飞难得专注的侧颜。
被细细打量着的人还无知无觉，垂着眸在看题，挺认真地看着题，不动声色地一路下来已经做了七八道。这场被大多数人带着功利性目的敷衍了事的小竞赛，倒是被他认真对待着。
林瑾瑜此时此刻不再仅仅满足于让这人占据他的视野，有个危险的念头愈发清晰，像微风吹散开了笼山的雾，黛色陡然明朗起来——他想探手触摸林靖飞下撇的眼角，想要指腹刮蹭过底下那颗小痣......
真想知道他会有何种反应，想来应该会想揍那大三的一样把他揍趴？
他到底是没有付诸实践。
结果他们两个是最后离开的，就这样一个看题一个看人，林瑾瑜因为同样看得专注，以至于能够在第一时间察到林靖飞对一些题的犹豫与不解，这时候他就会跟着扫一眼那题目，不管会或者不会，都会给林靖飞指个答案。
林靖飞也不多问，默契使然，他省去质疑的步骤，直接就填下林瑾瑜给的答案。
林瑾瑜也总结出来了，能让林靖飞迟疑的大多数是英语题干——显而易见英语是他的软肋。
“哥，我可以教教你英语，下学期方便过四级。”刷到最后一题又是英语，林靖飞还等着边上这人再指个答案来，冷不防耳边倏地响起他声音，热气猝不及防喷洒在自己耳廓，痒意随着流窜至四肢百骸。他只觉得耳尖有点发烫发麻。
林瑾瑜这个话不好好说净瞎撩的毛病真的该改改了。
等到他们去交卷，几个监考姑娘都一副松了口气的表情。
“那我就......”
“走吧，我请你去吃烤肉。”
出了那教室，他们俩几乎是同时开了口，林瑾瑜说完，转脸看向林靖飞，眼神示意他说下去，林靖飞却摇头，“没什么，走吧。”
他本意是想回宿舍，就着泡面或者外卖解决一顿，反正下午没课，就算午餐不吃也没什么所谓，就是没想到林瑾瑜会招呼他一块儿去吃。
他并非无知无觉，且就打着不排斥的幌子，不知道是说服自己还是说服别人。
林瑾瑜早把林靖飞的课表背得烂熟，就是趁着这么个各自无课的下午想跟他耗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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