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劫道得来的?”他试探着问。
“归墟宗那群穷鬼能有这些?”叶时归将乾坤袋系好,不甚在意的回道:“都是我捡的。”
“捡的?”
“很奇怪吗?”叶时归抬眼,率先朝河边走去,一路解释道:“我这个人运气不太好,出门总会莫名其妙的摔跤、落水、坠崖、迷路……但是好在结局都不算坏,摔跤捡金银、落水遇古墓、坠崖获秘籍、迷路见桃源什么的,一路跌跌撞撞,勉勉强强,凑合着活到了现在。”
疆禾:“……”
到了河边,河水清澈澄亮,叶时归兴致勃勃而来,却见疆禾提着剑只站在岸边,盯着水里静静等候,不禁疑惑开口:“你捉鱼就这么捉?不下水?”
疆禾道:“一下水,鱼都跑了。”
叶时归却管不了那么多,三两下脱了靴子,捞着衣摆淌着水就下去了,还一边招呼疆禾:“你也下来,捉鱼只是其次,好玩才是王道!”
“……”可是他是真的想吃鱼。
没几下,叶时归的衣摆便被荡起的水波给打湿了,他便干脆放开了来,余光瞄着疆禾的位置,双手捧了水就朝他泼去。疆禾猝不及防的被泼了一脸,忙退到一旁。心下暗暗叹气,没想到这小师叔竟是这般孩子性,与他待在一处,鱼怕是吃不成了。
“喂!你怎么不恼啊?”叶时归站在水里突然觉得好没意思,疆禾能主动提出来捉鱼,他还以为终于能见着他展露不一样的一面了,没想到还是如此沉闷,甚至被自己捉弄也只是淡淡的退开……倒显得自己幼稚。
恼?疆禾不敢。
他用衣袖擦了擦脸,平静道:“不骄不躁,方得本心。”
“说得好。”
叶时归想了想,点点头,又扑腾着找鱼去了。
疆禾就拍了拍身上的水珠,独自朝上游走去,没走多远,突然听见身后有人惊慌的喊了句什么,十分短促,便被随之而来的水声掩去。
他下意识的回头,不算宽阔的河道中央还依稀可见一个漩涡,而叶时归却不见了踪影。
“小师叔?!”
他说,自己总会莫名其妙的摔跤、落水……
疆禾心底突然闪过他才说了不久的话,立即转身跑回,再次大声喊道:“叶时归!”
无人回应。
狂奔过去,脚踩在河边坚硬的礁石上,脚尖一点,疆禾便朝着漩涡消失的方向一头扎进了水里。
河面水波激荡,很快便将一袭青衣吞没了进去。
不多时,有人挣扎着拂开水面,探出头来,另一只手还拉扯着一具笨重的身躯,艰难的淌到河边,一起瘫倒在了河滩上。
二人湿漉漉的衣摆与青丝纠缠在一起,看起来极为狼狈。
疆禾趴在地面,剧烈的咳着水。
“那水面都淹不过你的脖子,你怎么做到的?”叶时归用手臂支起上半身,有一搭没一搭的给他拍着背,想起方才在水里看见有人动作矫健的猛扎进来,正准备假装溺水,结果反而被疆禾砸到了河底。
“我不……咳咳……不会水……”
“不会水你还下去,你是来救我,还是来殉情啊?”他吊儿郎当的坐起身,捏了个法诀将两人的衣服弄干,“倒真没想到,你这么重情重义,才当了你两日师叔,便要以命相许,那要是日子久了,你还不得……嗐!还以为你是块冰山,没什么感情呢。”
疆禾咳得更厉害了,向来无甚表情的脸咳得通红。他想说,他救人并不是因为感情,而是为着心中的道义,当然,他确实有些高估了自己,没想到没了妖力,他竟然连水都克服不了。但在发现叶时归溺水的时候,他并没有空闲去想这些。
现在他有空了,有些事也就反应了过来。
当他止住了咳,冷着神色看向叶时归,那人已经起身去捡木材来搭火堆,长袖被他挽到胳膊上,露出修长的手臂,感应到他的目光,便停下来,转过身,撩开挡脸的发丝,无比风流:“小爷已经好看到让一个男人欲罢不能了?”
疆禾本是恼的,但面对这样的叶时归,郁气莫名其妙就散了,只道:“往后莫要再这样了。”
就这样?
叶时归愣了愣,他已经做好了被责备的准备,以往被他戏耍过的人都会如此。这个人被他这般捉弄,就这样轻描淡写?
“莫要再将自身安危当做玩笑,你想要我做什么,我做便是。”
想要他做什么?叶时归想了想,倒也无甚需他去做……只不过一时兴起,逗着玩罢了。他如此一说,叶时归一时竟不知该如何答话,便站起来活动着手腕:“不是要吃鱼吗?看我的。”
到河边用法诀弄到两条鱼,见疆禾跟了上来,叶时归也不好继续作弊,就蹲在河边用长剑艰难的刮着鱼鳞。
疆禾走到他身侧,一言不发的盯着他手里的剑,他发现了,便主动介绍道:“它叫归一,是我捡到的第一把剑,跟了我许多年了。”说完,又指了指疆禾手里的那柄:“它叫飞羽……”
“飞鱼?”
“……剑刃极其锋利,能斩断纷飞的羽毛之意。”
哦,原来是飞羽。疆禾又没话了。
片刻沉默后,叶时归想了想,道:“飞鱼就飞鱼吧,你爱叫它什么它便是什么。”
疆禾抬眸看向他,有些没明白:“你是要将此剑送我?”
“就当是报答你方才的‘豁命之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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