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待陆源背着背篓去药园送药的时候,就听到路边两名弟子闲聊着,他们说的正与陆源昨夜遭遇的暗杀有关。
其中一名弟子道:“今日执法师兄探查,在那山崖底下发现一具尸首,据说是一名外门弟子。”
另一名弟子瞪大眼睛问道:“摔死的么?”
“不是,是走火入魔死的,浑身经脉都紊乱……啊呀,死状惨的很,七窍流血!”他说着今日瞧着的惨相,面皮惨白,嘴唇也哆嗦起来。“执法师兄说他这是浑身灵气冲撞,又摔到山崖底下死透的。”
“灵气紊乱?!”
“是啊,具体原因还没查出来,这怎么走火入魔的,而且好端端半夜去那山崖做什么……都是该查的。瞧师兄他们的样子……唔,事情不好查。”他拍拍另一人肩膀,叹气道:“不过这些事情离我们也是很遥远,别管那样多,好好修炼就是。”
“是极,听说这两日会有一场易物会,倒是我瞧瞧我做的符纸能换些什么。”
并非所有人都要打打杀杀的,对于这些底层弟子而言,多挣些灵药,修炼更进一步已是相当值得高兴的事情。
至于什么西河论剑,那太遥远了……
原来死在这,陆源总算等到消息了,昨夜那刺杀他的乃是一名素不相识的外门弟子,名唤石木,练气五层,去年方才进门的新弟子。
这和陆源八竿子打不着。
现在抛出来的只是小虾米,大鱼还在背后,保不齐什么时候蛰他一口。
*
“师兄,境界可有松动?”
黑衣青年走在陆冰凉后一步,问道。陆冰凉前些日子似有所悟,那长久的禁锢也有松动,若是此番成了……便是百剑门最年轻的筑基后期。
甚至在整个西河,能与之匹敌的怕也只有王西池那样的妖孽。
不过陆冰凉开窍太晚,吃亏些,不然谁胜一筹还另说。
陆冰凉望一望不远处那鸟巢,当年这燕子在他屋下筑巢,现在已不见雏鸟的踪影。他摩挲着手里青色珠子,语气并无懊恼:“还要再等些日子。”
“至少……等到西河论剑之后。”
这样一点时间他是等得起的,他已等了十多年,还怕这短短一月么?
王重山想起什么事情,犹豫道:“师兄这几日……”
“去找赵源?”陆冰凉斜睨他一眼,说出他的全话。这一下哽住了王重山,王重山苦着脸道:“这赵源毕竟是赵枚那边的人……”
“他们现在还有关系么?”陆冰凉道。
“这,呃,没有。”
“即是修行,就当斩断凡俗关系,从他们踏入修行的开始,谁尊谁卑就已经不存在。这是相当公平的,他们一样会有自己的机缘,或者陨落。”
“他们都是一样的。”
他的声音平稳有力,王重山听着情不自禁去思考,去咀嚼。
陆冰凉眯起眼睛:“为什么……我就结交不得赵源呢?”他的声音更凉了,瞳孔深处碧色的火焰微微亮起。王重山摸摸自己的后背,汗水浸透衣衫。
王重山不敢说些什么,直觉告诉他,不能继续说下去。陆冰凉虽说脾性沉静,王重山没有见过他发怒的模样,也没见过他杀过什么人,可现在他只好老实闭嘴。
陆冰凉气势一收,露出个一丝极淡的堪称温和的微笑:“她是个好人。”
王重山蹙眉,不是好人还能是什么?又不是穷凶极恶之辈。
“不出一年,她会站在洗剑阁的门口。”
洗剑阁是内门弟子才能进入的地方,这意思就是,赵源能一年进入内门么?简直是天方夜谭,即是这句话是他最崇拜的陆冰凉说出的。
陆冰凉知道王重山是不信这的,他没说什么,只是继续往前走。
一路抵达大殿,有不少人侯着。掌门剑真人坐在首座,底下是诸位长老,此次的领队南山长老佝偻着他的身子站在右首,很是不起眼。
可能够参加此次盛会的,又怎么会回是普通人呢?王重山清楚,南山长老毕竟是执法长老,掌管宗派刑罚,作风狠辣,实力在这殿上能排入五指之数。
还有一人分外惹眼。
白衣少年负剑站在韩引背后,凤眼晃人,他瞧见陆冰凉进来,脸色一变,微微皱眉,好似被污了双眼。正是赵枚,这番议事与西河论剑分不开关系,当然要唤他前来。
剑真人瞧见陆冰凉进来,苍老威严的面上露出一抹笑意,他抬手唤道:“莫要等着,进来吧。”
口气和气,倒像是山野的老人那样淳朴真挚,谁也无法想象他就是当初那个拥有雷霆手段的元婴真人。于是陆冰凉真就抬腿进去了,也不管他们是否在谈些什么。
“掌门好。”陆冰凉道。
“好好好,如何?”剑真人笑眯眯,问起陆冰凉的境进来。
“无需太久。”
陆冰凉垂手往大殿里一站便引住所有视线,艳羡的,嫉妒的,欣赏的,各式各样的目光,都不能动摇他分毫。他的背那样直,他的眼睛那样亮,还有他的神色那样的平静。
剑真人极满意点点头,便唤来赵枚与他们二人上前一步:“你们都是我百剑门难得一见的天骄,此番西河论剑,自然是一次大放异彩的机会。你们的对手不是内门弟子,也不是区区西河的同辈……我信得过你们。”
他提及那东域天骄,天都的无极剑门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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