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请登上这水桥,再过半个时辰比试就要开始。”那群接引弟子里走出个秀气的年轻人,众人隐隐以他为首。
陆源多看了他两眼,他这一身实力……还藏得挺深。
看着只是筑基中期,但陆源已经能察觉到一些不对劲。
“那是承剑派亲传弟子莫潇湘。”旁边一人见陆源这瞠目结舌的样子,心道果然是乡野散修,没什么见识,便眉飞色舞地解释起来:“这几代弟子中,仅次于商心和点星子的人物。”
也许是这边的动静有些大,又或者他听见自己的名号,莫潇湘从水桥上投下一眼。
原本是落在陆源身上,可最后却看到沈清。
他的瞳孔骤缩。
沈清温和冲他笑一笑,甚至拜了拜手。仿佛兔子碰见狮子,莫潇湘面无表情,转身退走,步子急匆匆。
“道长在看什么?”陆源问。
沈清摆摆手,表示无甚大事:“一个熟人。”
陆源不再多问,转而和身边那人攀谈起来,知道些关于莫潇湘的旁门消息。
“莫潇湘师兄啊,和别的弟子们不同,他是带艺拜师。”那人道,“他原本就有一身不俗实力,现在更上一层楼。”
“带艺拜师?”
“是啊,听说是掌门破格收下的。”他说着,露出啧啧称奇的神色。
陆源点头,也配合着露出点憧憬来。
这让那人极为得意,顿时挖空心思想要说些更与众不同的消息来:“你知道么……有传闻说……莫师兄,是从天都来的。”
陆源眯眼,原来还有这层关系。
难怪莫潇湘能认出沈清来,沈清一身气息收敛极好,即便是王西池也看不出来他的不同。
“竟然是天都么,你这话莫不是吹的吧?”陆源睁大眼睛,口气有些怀疑。
“我这话可是有根据的!”那人涨红脸,辩道:“有人曾经看到他使出过天都的功法,天都的气和我们是不同的……我敢保证,他定是从几岁起就修习天都的东西。”
莫潇湘倒是在一次切磋里被商心逼出些本来实力,使的手法极为高明,显然不是西河这一带的路数。
“要是真的,那还真是……”陆源道,“天都怎么会下放弟子呢?”
“这就不太清楚了……有人是宗门内部出了纠纷,还有人说莫师兄是派来的钉子。”那人说着说着,声音也小了许多,生怕被承剑派弟子们听见。
他说的话有真有假,却足够陆源推断出一些东西来:莫潇湘,和无极剑门有极大渊源,甚至和沈清也有些瓜葛。
那头人群开始涌动起来,众人纷纷踏上水桥,往石岛上而去。这场盛会的正角们却不从水桥而过,各展神通,或是唤出法宝,或是显示身法,径直从两侧穿过百尺碧波,轻飘飘落在石岛上。
这其中陆源看见熟人。
赵枚。
赵枚似乎并不屑与诸人争挤,待到众人七七八八登上石岛,他才动身。
他的身法比陆源想象得要好些,看来这些年在内门他也并不算荒废着。上有陆冰凉,卓忘年这些家伙压着,下有小卓师兄咄咄逼人,他哪里敢懈怠?
倒不是他有多勤快,只是他性子傲气。
他不肯被人压在头上。
赵枚稳稳落在一根石柱上,视线平静地回望——陆冰凉显然还在后头。
“陆冰凉?”有人认出慢慢走在后头的人,白衣清俊,似乎有点不食烟火的味道,只是……他这样也太无耻些了吧?
陆冰凉不跟着众人渡河,反倒安然跟在旁人后头。
他……他这是怕了么?
怕出丑?
这些日子的传闻只是言过其实么?
一瞬间便有许多想法涌上脑海,陆源也看见陆冰凉,甚至陆冰凉还和他擦肩而过。
不过谁也没有给谁一个多余的目光。
陆源闻到他身上极淡的清冷味道,寒气让他身体微凉。
“这就是传闻中那个天才么?”沈清问。
“是他。”
“看上去也并不那么厉害,怎么众人各凭本事渡江,他却捡便宜?”此话一出,倒是道出众人心中所想。
陆源拍拍袖子,往前跟着走:“可也没说过不能走。”
沈清赞同,“路就是让人走的。”
承剑派也没有定什么天骄不可走水桥的规定,只怕他们也没料到,这些傲气的家伙里会出现这样恬不知耻的家伙。
看着清清冷冷,人模狗样。
偏偏就是能用这样坦荡荡的模样占便宜。
陆源不继续和沈清说下去,跟着人流穿过石岛上错综复杂的石林,走到一方削平的山下。说是丘呢,比山丘大,说是山呢,又小些。
下面恰恰能容纳数千人,一眼便能看见山顶上的情况。
“这便是论剑台。”莫潇湘背起左手,站在接引弟子们之前指向那座怪异的小山,山顶处正是鬼斧神工的剑台。剑台边上一方石碑,石碑上刻有稀疏发亮的名字。
“只有引起大道回应的人,名字会自然显化在这方石碑上。”
此话一出,众人呼吸急促几分,目中炽热。
机缘!
莫潇湘将众人反应尽收眼底,面上不露声色:“也并不是每一次都会有人留下名字……这论剑百年,也不过留下寥寥数人。”
这一盆冷水泼下来,也让众人冷静不少。
可不是人人都能得这机缘……这东西,不看你身份地位,也不看什么修为,全看福运。西河派当年不也有位年轻的金丹天才,愣是一次大道认可也无,一气之下郁郁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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